他者随着地理大发现被确立。如果只是伊斯兰教这个近在咫尺的“你”倒还好说,有许多的无法被划入“你”的“他”的发现才改变了人们的认知。既然文明本是多元的,各自的文化也就有了平等对待的可能性。基于神圣文本的共同体变得可笑,于是自然而然的推论是“我”与“他”的界线变得需要重新划分。借助印刷资本主义,印刷方言晋升成为这一界限。 印刷资本主义的手段(印刷内容)
对民族革命的“盗版”:革命成为蓝本被文字写下,便具有了固定的属性,同时省略了许多“不必要”的细节。
$6 官方民族主义和帝国主义 王朝推行方言的目的是便于统治,但由其导致的民族主义反噬自身。
官方民族主义如何与帝国主义勾连
被逼出来的官方民族主义
就历史发展的角度而言,这种民族主义在群众性的语言民族主义尚未出现之前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基本上,它们是面临要被排除出群众的想象的共同体,或者在其中沦入边陲地位威胁的当权集团——虽不全然,但主要是王朝和贵族的集团——的反应(responses)。 $7 最后一波 背景:
殖民地国家得以迈向民族国家的原因
在与母国、周边民族的挤压中产生的想象的共同体
语言扮演的角色:
民族主义的影响 $8 爱国主义和种族主义 爱国主义:为什么人们愿意为作为创造物的“民族”献身?
种族主义:种族主义不来自民族主义,因为
$9 历史的天使 论点:革命来自官方民族主义的历史传承 法国大革命的启迪(最早被印刷机文明固化后形成的模型) -> 俄国在一个政党下有计划的革命(基于马克思主义 的革命模型实践) -> 中国革命对俄国革命对效法(模型的非欧洲适用) -> 柬埔寨革命(模型的泛化实践) 基于阶级理论(工人 VS 资本家)的成分越来越少 基于马克思主义的革命与基于民族主义的革命
$10人口调查、地图、博物馆 论点:殖民地的官方民族主义源自殖民地政府的民族主义想象 以东南亚(印尼、爪哇、新加坡、越老柬…… )为例 论据
殖民地的民族主义是舶来品。 事实是不同殖民地人口是同一种族,本土社会结构内的也不以种族区分。 (不是“贵族”,西班牙殖民者想象是“贵族”;不是“中国人”,荷兰殖民者想象是“中国人”)
小结:
$11 记忆与遗忘 再次强调民族主义诞生于美洲。 论据:
为何民族主义在当代被认为是古已有之的: 事实:1776年的美国独立时民族主义还不存在。这一共和国的诞生在当时是历史的撕裂。它没有往历史中追溯其合法性。哥伦布,五月花等是后人书写历史时为了连续性而补上的。法国大革命确认了这一变化的崭新性,因此被认为是诸多革命的祖先。 同为社会主义,这三个国家之间为什么会爆发这场战争呢?作者认为,支配 20 世纪的两个重要思潮——马克思主义和自由主义——都没有考虑到民族和民族主义的问题,是一个重要缺陷。因此,有必要就这个问题寻找新的理论典范。 二、论证作者的论述逻辑如下: 1. 什么是民族?它是一种想象的政治共同体——并且,它是被想象为本质上是有限的,同时也想有主权的共同体。 这是一种社会心理学上的“社会事实”。 2. 民族是如何产生的?作者认为,民族之所以能产生,有几个前提条件: 基本上,我主张在历史上直到三个根本的、都非常古老的文化概念丧失了对人的心灵如公理般的控制力之后,并且惟有在这个情况发生的地方,想象民族的可能性才终于出现。 不过,这些观念上的改变还是相对消极的因素: 拉丁文的神秘化、宗教改革以及行政方言的偶然发展的重要性可能主要是消极的——即迫使拉丁文自其宝座退位……在积极的意义上促使新的共同体成为可想象的,是生产体系和生产关系(资本主义)、传播科技(印刷品)和人类语言宿命的多样性这三个因素之间半偶然的,但又富有爆炸性的相互作用。 作者认为,18世纪初兴起的两种想象形式——小说与报纸——为民族这种想象的共同体提供了技术手段。“民族”最初而且最主要是通过文字(阅读)来想象的。 在旧观念逝去之后,资本主义、印刷术和语言多样性这三个因素之间“半偶然的相互作用”促成了拉丁文的没落与方言性“印刷语言”的兴起。以个别的印刷方言为基础形成的特殊主义的方言——世俗语言共同体,就是后来“民族”的原型。 3. 民族是如何在世界范围内扩散的?作者认为,世界范围内产生过四波民族主义浪潮。 南北美洲的殖民地独立运动是第一波民族主义。由于母国对殖民地居民的制度性歧视,当地欧裔移民的社会与政治流动被限定在殖民地范围内。他们只能在殖民地上学、做官,而不能在母国得到和母国出生的人一样的待遇和机会。这些移民之间共同的、被限定在殖民地的经验,使他们开始将殖民地想象成他们的祖国,将殖民地居民想象成他们的“民族”。 第二波民族主义出现在欧洲。一方面,美洲(和法国)革命将民族独立与共和革命的思想扩散到欧洲各地。另一方面,地理发现与全球扩张促成了文化多元论在欧洲的兴起,推动拉丁文的继续没落。同时,以方言为基础的民族印刷语言出现,出版业发展,“阅读阶级”适时出现,使欧洲在19世纪前半叶孕育了一波民粹主义性格强烈的语言民族主义。 受第二波民族主义运动的冲击,旧统治阶级为了避免被群众力量颠覆,干脆收编民族主义原则,使之与旧“王朝”结合,造成第三波“官方民族主义”。原本只有横向联姻,缺乏明确民族属性的欧洲各王室竞相“归化”民族,并由此掌握对“民族想象”的诠释权,然后通过由上而下的同化工程,控制群众效忠,巩固王朝权位。 最后一波民族主义,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亚非殖民地的民族主义,它们是对“官方民族主义”的另一面——帝国主义——的反应,以及对先前百年间先后出现的三波民族主义经验的模仿与“盗版”。殖民政府制造了当地的“双语精英”,他们接受了民族主义思想,而歧视性的殖民地行政体系与教育体系将他们的政治流动限定在殖民地范围之内,和早期美洲经验类似,他们将殖民地的边界当作民族的边界,纷纷追求独立。 4. 为什么“民族”能激发人的强烈情感,使人前赴后继地为之献身?作者认为,从一开始,“民族”的想象就和种种个人无可选择的事物,如出生地、肤色等密不可分。想象“民族”最重要的媒介是语言,而语言往往因其起源不易考证,更容易使这种想象产生一种古老的“自然”力量。无可选择、生来如此的“宿命”,使人们在“民族”的形象之中感受到一种真正无私的大我与群体生命的存在。 “民族”在人们心中所诱发的感情,主要是一种无私而尊贵的自我牺牲。因此,作者极力区分爱国主义与种族主义,他认为,种族主义的根源不是“民族”的理念,而是“阶级”的意识形态。 三、讨论与之前的民族主义理论相比,本书从社会心理层面定义“民族”,论述视野也远超欧洲范围,逻辑简洁而有说服力,“想象的共同体”这个概念更是影响深远,不愧为经典作品。 除了一些论述逻辑方面的批评外,对本书的意见主要来自阿拉伯世界和中国。作者的讨论从美洲到欧洲,再到东亚、南亚、东南亚,中间的阿拉伯世界和中国则被忽略了。被忽略可能是因为不了解,也可能是因为理论的解释力受到了挑战。 我们主要关心和中国相关的两个问题。 第一个是,中华民族、中国作为想象的共同体,是什么时候、如何形成的? 一方面,中华民族、中国作为一个国家的概念形成,显然与近代历史密切相关,“民族国家意识是中国现代启蒙运动最重要的内容之一”。而“白话文运动摧毁了传统士大夫与民众对立的二元的社会结构。白话文已经不再仅仅是‘引车卖浆之徒所操之语’,它已经成为了民族共同语。”也是安德森理论的有力证据。 另一方面,葛兆光写道:“对于中国民族国家的形成,我有一个可能是很固执的观念,即从历史上看,具有边界、具有他者即构成了国际关系的民族国家,在中国自从宋代以后,由于异族国家的挤压和存在中已经渐渐形成,这个民族国家的文化认同和历史传统基础相当坚实,生活伦理的同一性又相当深入与普遍,政治管辖三空间又十分明确,因此,中国民族国家的空间性和主体性,并不一定与西方所谓的「近代性」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