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照 2.0升級 計 畫

蔡英文總統今(12)日下午至臺南市永康區參訪「奇美醫院復華長照中心」時表示,政府完整執行長照,提供社區化、在地化長照服務,未來持續改善機構式照顧品質與環境,並盼結合醫療體系,讓臺灣的長照可以在整個亞洲裡做到最完整。

總統致詞時,首先感謝奇美集團及醫院可以跟政府一起體現長照2.0這個很重要的政策,讓老人家可以得到好的照顧。

總統說,長照2.0是她自2016年執政後,最重要的政策之一。因為社會裡有越來越多的長輩需要被照顧,也希望在家裡負責照顧長輩的照顧者或是家人,可以得到喘息的時間。如果政府可以做得更好,照顧者也可以出去就業,讓臺灣的就業人口更多。

總統認為,長照對於臺灣社會來說,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讓老人家得到更好的照顧,年輕人就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照顧者也可以得到喘息,甚至可以找到兼職或全職的工作,對臺灣整個社會安全網來說,長照是很重要的一塊。

總統說,從她執政的開始,就認為長照這件事一定要完整的執行,不是只有發發津貼就可以。整個長照系統的建立,包括設立ABC三級的長照系統、大量招收及訓練長照服務員,而且讓長照服務員的薪資不要低於3萬2,000元,讓長照服務變成一個專業,而且將來專業程度變高,薪水也會變高,變成一種新的產業態樣。

總統提到,整個長期照顧的系統要建構起來,是很大的工程,政府有錢跟資源,但仍然需要民間的共同參與才能使長照體系更完整。

總統說,目前臺灣大概有將近6千個長照據點,奇美醫院邱仲慶院長剛剛提到,奇美醫院在臺南就有6個A級社區整合型服務中心、2個失智共同照護中心,還有12個行政區的居家服務,這是一個中大型的計畫,希望長照將來可以做得很多,也期盼結合奇美醫院的醫療體系,讓臺灣的長照在整個亞洲裡可以做到最完整。

總統提到,很多人問長照會不會破產?她說,長照在現在這個階段,都是以政府的預算跟稅收來支應需求,所以沒有長照基金破產的問題,請大家放心。總統也請大家一起努力,把長照制度做得更好,讓長輩可以得到最好的照顧。

總統也說,財源的籌措是政府的責任,只要大家盡力去做,我們一定會做得很好。針對奇美集團在事業成功之餘願意投入長照,協助政府,讓長照系統更完善,總統也特別表達感謝之意。

總統說,像現在這樣的日照中心希望能持續發展下去,下一個階段政府要強化的,是有些長輩必須要24小時待在機構裡面,我們要把現有的機構照顧品質做得更好。此外,有些機構在很遠的地方,使得家人無法常去探望老人家,未來希望至少在一個行政區域裡面,就有一個平價機構可以24小時照顧長輩,也讓家人便於探望。

總統指出,政府已經開始協助這些機構,讓他們的設備能更新、品質更好,同時也補助家屬,讓他們的負擔能減輕。政府已經進入長照2.0的升級版,也就是開始處理住宿式的機構照顧,希望讓機構照顧更完整,而且品質更好,她也希望奇美醫院未來能共同參與。

總統說,未來政府會整合每一個行政區域裡機構照顧的能量,這是政府在這個階段,要把長照2.0再升級擴大的項目,希望地方首長都可以跟中央一起來做。

最後,總統表示,一個社會如果可以把老人家照顧好,就是一個充滿良善的社會,也是一個負責任的社會,讓老人家可以在自己的社區或家裡養老並得到照顧,這是我們最大的心願,也希望大家一起朝這個方向來努力。

隨後,總統也和現場的長輩們共同體驗製作痠痛舒緩精油膏,現場氣氛溫馨愉悅。

包括內政部長徐國勇、臺南市長黃偉哲、奇美集團董事長廖錦祥、奇美醫院院長邱仲慶等亦出席是項活動。

陳時中已於7月14日正式辭去衛福部長一職,民進黨將徵召為台北市長候選人,該黨主席蔡英文表示,陳時中是溫暖貼心的衛福部長,她讚許陳時中有政策規畫能力,更有政策執行力。不妨回顧他於任內的五年五個多月,以「長照2.0」政策來看,是否吻合蔡英文的讚許,還是一位善於「拖延」、「滾動」、「被動」的決策者,也提醒新任部長薛瑞元該對「長照2.0」政策進行總體檢。

陳時中於2017年2月8日上任衛福部長,從一位牙醫師撰寫蔡英文總統選舉醫療政策白皮書轉換到實際規劃、執行長照政策的政務官,若要回顧五年五個月以來,則是以空前未有的一千多億的長照預算來堆積出他於7月14日在行政院會所報告「長期照顧十年計畫2.0」中的數字(長照政績),但完全忽略「長照2.0」從組織、人事、服務架構、服務系統等現有的問題。

組織整併拖延兩年,長照業務怎不受到影響?

先以政策賡續來看,關係到長照政策規劃與執行的人力與組織整合,早在2016年4月,蔡英文當選中華民國第十四任總統,尚未於5月就職前,由於「長照2.0」是蔡英文參選總統時的主要政見之一,長期照護施政藍圖已成形,由內定行政院長的林全召開會議,討論後決定,未來將以指定稅收設置基金,成立長照局統一管理支付,初期將擴大居家服務,強化日照中心功能,希望完成社區長照基礎建設,四年後再思考增加稅收來源或開辦長照保險。

林全就任後,2016年9月於行政院院會決定「推動長照10年計畫2.0」,以長照旗艦店、長照專賣店與長照柑仔店三級社區照顧模式,推動在地老化,當年11月開始試辦,為執行4月會議的結論,他同時發覺長照業務多頭馬車分散在衛福部不同局、署、司等單位嚴重性,拍板定案成立長照司,以簡化行政流程,要求當時的衛福部長林奏延著手進行業務整併。

未料,2017年1月林奏延在忙於籌備長照司業務之際,茫然不知情下離任,2月7日宣布由陳時中接任後,他於首次面對外界所關心的「長照2.0」政策執行,他表面上強調「無縫接軌」,所謂「無縫接軌」正應該是政策賡續,充分瞭解原本政策優先順序,如何善用資源來執行,避免延宕政務。

事實上,陳時中則採拖延方式,就長照業務整合已由行政院定案的長照司,他竟然表示,讓他瞭解業務狀況後再來處理,這一拖,先拖到2017年底成立長期照顧司籌備辦公室,將照護司、社家署等有與長照有關的業務及人力移撥整合。

這其中原因之一,是人事角力,上有外界所傳言的「大政委(林萬億)、小部長(林奏延、陳時中)」,甚至加上「大政次(呂寶靜)」,內有照護司、社家署等有與長照有關的人馬爭取未來長照司的職權,或是該由社工背景的社政體系或醫療背景的衛政體系主導,引發論辯。

直到2017年8月,陳時中將過去擔任衛生署副署長期間的舊部屬薛瑞元,邀請加入衛福部先接任常務次長,隨即指派任務,請薛瑞元和呂寶靜一同處理長照司的籌備作業。

長照 2.0升級 計 畫

Photo Credit: 中央社照片中間為2022年7月17日請辭衛福部長一職的陳時中,右邊則為接任陳時中職位的待任衛福部長薛瑞元。

薛瑞元上任後當時接受媒體訪問時曾指出,長照業務主要還是由呂寶靜政次負責,「我是協助行政業務,常務次長本來就是管家婆。」當時曾傳出兩種不同說法,一是:社福圈引起討論這項人事安排,認為是衛政體系有意擴大長照業務的主導權;另一是:陳時中、薛瑞元兩人過去合作默契頗佳,這次人事安排,有意將呂寶靜架空,讓陳時中安心將長照放手給薛瑞元,所以才拖到2017年底成立長期照顧司籌備辦公室,由薛瑞元擔任籌備辦公室主任,組織整併工作才正式起步。

所以將已由行政院定案長照司的籌備一拖再拖,原因不外乎陳時中要找自己人來規劃、執行這項重要的組織整併。

等到2018年9月衛福部組織法修法,才正式成立長照司,拖延兩年,這其中,原已內定接任長照司長的原社家署副署長陳素春,也於2018年5月因工作勞累昏倒,外傳昏倒原因為腦內動脈瘤破裂,不得不退休療養,臨時走馬換將,試問:組織整併拖延兩年時間,長照業務怎麼不被拖延。

陳時中2017年2月剛上任,還摸不著頭緒,相信幕僚報告後曾對外公開表示,衛福部將建置資訊系統,管理長照服務的支付、給付。對此,該部照護司長蔡淑鳳接受媒體訪時也表示,現有長照的「照顧管理資訊系統」以失能評估為主,尚未有支付、給付的後端整合,衛福部2017年4月起將先進行「長照居家服務」支付整合試辦計劃,將長照服務採包裹式給付,並納入資訊系統管理,核銷流程可從半年縮短為約2周,預計2018年1月所有長照服務也將比照辦理。

包裹式給付倉促上路,多頭馬車之下業務混亂

2017年4月試辦「長照居家服務」支付整合試辦計劃,也就是「包裹式給付制度」,卻僅在上路前幾天才拿出與基層說明,一上路即已引發亂象叢生,全台22縣市、99個單位試辦中面臨基礎給付不足、開案比率低的問題,甚至照服員拿到比原來時薪還低的薪資;這項政策原本目的是為了期望能縮減居家服務繁瑣的行政作業及核銷流程,卻因衛福部未能做好事前作業規劃、準備與溝通,造成民眾、承辦長照團體及地方政府的抱怨,當然,陳時中部長2月所做的承諾均跳票。結果是兵荒馬亂,天怒人怨。

原因是,組織、系統不先整併,多頭馬車之下,業務混亂,衛福部原本龐雜資料,分別儲存於社政「照顧服務管理資訊平台」、「照顧服務人力資料庫」、「長期照護資訊網」,以及衛政「醫事管理系統」、「護理之家個案管理」,原始資料與管理機構極為零散,系統未能規劃整合,這一滾動可滾出許多問題。

長照包裹式給付制2018年全面上路,原寄望為照服員加薪,從過去平均2萬5000至2萬9000元月薪,提升到三萬元。但當時制度允許案主「降價協商」,給付會打折,造成加薪難度,若不是2017年11月當時行政院長賴清德出席衛福部長照專線記者會致詞時表示,照服員若覺得照顧老人薪水三萬多元覺得不划算、工作條件困難超過忍耐程度,他勉勵照服員就當做功德、做善事。

賴清德的「功德說」,希望照服員能以愛心、耐心提供服務,做功德,但賴清德不知道當時照服員月薪根本不到三萬元,遭到輿論批評,衛福部才趕緊將照服員薪資調整到3萬2000元以上月薪,試問:陳時中是蔡英文口中溫暖貼心的衛福部長,主動去提高照服員待遇嗎?

以鉅額預算堆出服務數字,服務體系骨架大卻體質虛弱

陳時中7月14日在行政院會報告的「長期照顧十年計畫2.0」提出,ABC服務據點從700多處增加到超過1萬1000處,一學區一日照中心佈建,也從200家增加到760多家,佈建率達到65%,從擴大服務對象增加服務項目增加薪資水準,使得投入服務人力從2.5萬人增加到超過9萬人,得到服務人數從10萬人增加到40萬人,政府也多管齊下減輕國人長照負擔。

在報告最後,他期許下一階段將持續推動「長照2.0」,提升長照服務品質,實現在地安老。其實這才是關鍵所在,點出陳時中任內長照服務體系以鉅額預算去堆積出服務數字,卻是虛有其表,服務體系骨架大而體質卻很虛弱,否則社會基層不會一再出現家庭的照護悲劇。

目前的狀況是應該重新檢視現有長照服務體系ABC服務據點,從服務架構到服務運作與流程,從服務品質到人員素質。

長照 2.0升級 計 畫

Photo Credit: 衛福部長照司

根據衛福部至2022年7月14日全國布建統計數字,A級687、B級1萬0299、C級3642,總計為1萬4628。2017年衛福部花費8.7億元,2018年將以38.2億元預算,希望快速達到長照ABC布建目標,原本是個地方不斷擴充設立C級據點,結果改變B據點不斷成長,因為有利可圖。

這就是因為長照預算未能先做好服務架構缺失的評估,無法有效運用預算引導服務架構的改善,盲目地不斷增加預算的結果,形成各縣市執行長照業務的團體不斷成立B級據點,爭取居家服務預算資源的畸形發展。

負責提供居家服務的B據點是「複合型服務中心」,快速成長到10299家,B據點是根據照專的照顧計畫來派案提供居家服務,由於預算激增,走向容易獲利的方式,造成都會集中區域,多家相競成立B據點,偏鄉地區則乏人問津,再次形成資源畸形發展,多家B據點所在區域又出現高薪挖角、帶案投靠、削價競爭等亂象,居服單位為了在激烈競爭求生存,搶人(居服員)、搶個案以及不實浮報已成為3大亂象。

民進黨籍立委吳玉琴曾表示,有長期從事服務的居服單位統計,「長照2.0」和1.0相比,政府的付費多了六倍,長照機構的利潤多了八倍。因為產生超額利潤,整個長照服務領域,進入戰國時代。

諷刺的是這些部分亂象卻是靠疫情幫助解決,原因是三級警戒階段,暫停居家服務、社區據點運作等,使得原本積極投入B據點的團體營收影響甚大,不得不縮小或停止服務範圍,以減輕財務負擔。

此外,對於工作資格要求高的照顧專員(照專)則人力流動高、工作負荷重,照專是要能為被照護者提供照護需求評估,依不同需求提供跨領域、全方位且連續性的照顧服務,規劃出適宜的照護計畫,以減少家庭照護者的困擾及不安,此方面人才培育不易,人力不足、被照顧者個案數不斷增加,工作負擔更加吃重,形成人才不易留任。

負責長照業務的衛福部長照司周道君副司長都向媒體承認:負責評估及照護計畫的照專,目前一名照專負責250至300個案。日本介護支援專門員平均數是40位個案,台灣是日本的五、六倍,如此工作吃重,如何讓照專規劃出適宜的照護計畫,如何談服務品質?

曾對機構式照護提出「長照三支箭」,敢問執行成效如何?

面對「長照2.0」政策各種難題,過去五年多陳時中一再表示要進行檢討,至今從未看到任何檢討,「長照2.0」已執行六年,原本希望三年檢討一次,該檢討的內容包括:重新評估長照服務ABC的架構、整合醫療與長照的輸送、整合疊層架屋的服務(長照ABC、認知症共同照護中心、家庭照護者服務等社區據點)、家庭照護者的支持協助、機構照顧品質的提升、照護人力不足與培育、財源的穩定性、認知症跨領域整合培育訓練等。

試問:陳時中在卸任前,曾經對「長照2.0」政策執行至今提出任何的檢討與評估嗎?

在機構式照護方面,陳時中於2019年面對2020年總統大選前,以當時的「安倍經濟學」的「三支箭」提出「「長照2.0」升級版」——「長照三支箭」,臨時拼湊出的「長照三支箭」,是為了總統選舉而釋放利多訊息,並非以長照家庭需求的急迫性與重要性來考慮,在政策倉促提出時,忽略政策可行性與延續性。

「長照三支箭」的內容包括:補助長照機構住民、身障機構補貼與日照補助、擴大外籍看護工家庭喘息服務等政府補助型計畫。另一支未發的箭:未來對所有社福長照機構有個五年計畫,即私立機構每床每一年補助兩萬元,公立機構則一萬,並藉補助來要求機構過往管理上、空間配置、超收等問題,使其逐年改善。

再問:陳時中當時所提出的「長照三支箭」執行成效如何?住宿式長照機構不足的問題如何具體因應?

回顧陳時中任內的「長照2.0」政策,事實證明並未主動積極研究、規劃,更遑論瞭解執行上的困境,都是以「拖延」、「滾動」、「被動」方式來面對,看不到政策規畫該做的問題確認、規劃方案、進行可行性分析、快速資源整合、強力執行、評估得失、再調整步調與提出新的方案,看到的是數字及口號,完全不見蔡英文所言:陳時中有政策規畫能力,更有政策執行力。

也因為陳時中的決策風格,影響長照政策推動的時效與進度,2年來疫情階段更是嚴重影響長照服務及忽視長照政策的改革。過去疫情階段,因配合陳時中的防疫政策,已讓台灣長照建設停滯2年,希望新任衛福部長薛瑞元能夠以他過去對長照建設投入的經驗,開始檢討「長照2.0」執行以來的缺失,進行總體檢,台灣的長照建設不能再拖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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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潘柏翰
核稿編輯:翁世航